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嘛,我常做夢,也幾乎會記得,這是優點也是缺點,因為太過清晰。

 

其中惡夢也頗為頻繁,例如昨天,好一個令人惡寒欲哭的夢。

 

那是一家位於山丘上的風味餐館,沿著陡峭山路緩坡而馳,內側的翠壁紅花和外道的惡地山峭形成極大對比,好不容易登上目的地,卻一陣空虛襲捲而來,說不出的悲傷打在暗礁,有什麼祕密?這個地方?

啊呀呀,好像是和親戚一起吃飯吧?但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熱絡和親密,倒是瀰漫那種陰謀詭譎的氣息令我食之無味,每個人看著我的神情都不自然,好像在計畫著什麼一般,無法承受這樣的氣氛,我先行離座欲呼吸戶外空氣,當時尚未發現,原來出去也是死路一條。

稍稍歇了口氣,但外頭的景色也如此混濁,讓人的心臟不堪負荷,使我幾度暈眩,就在此時兩個人影靠近,一眼便認出那是與我同桌的女性。

約莫四五十歲,即便化了妝穿著光鮮,依舊看得出那歲月經過的滄桑,她們臉上掛著笑,不……是皮笑肉不笑,貌似是對我這般中途離席感到不滿吧?她們以責備的口吻質問我,這樣說吧,那是一種過度溫柔的親暱口吻。

蹙眉,這不尋常,我往後退了一步,察覺她們挑了眉,而且眼神閃爍不定。

 

忘了她們口中督囔著什麼了,其中一位突然逼近我,歪起一邊嘴角,眼神戲謔,那是一種將人逼於死地繼而達到快感的微笑。

 

一個不穩,我向後跌倒,擦過身後的花圃,滾了一地花瓣,隨著濕潤的草皮,我滑落山丘,迎向那聳峭的深淵,就在閃過最後一幕令人作嘔的笑容之時,一個回憶硬生生的植入腦海。

 

那是一個黑白復古的畫面,好像在看懷舊電視機一樣,沒有聲音只有畫面。

 

一群士兵圍在營火邊歡喧著,獨有一個士兵默默在一旁,從神情判斷他不願加入他們的談話,只是安靜地喝著杯中物。

圍著營火的士兵聊的越來越盡興,酒也越喝越多,眼神迷茫露著黃齒哈哈大笑著,啊,有人舉杯說話了,接著眾人大笑頻頻點頭,是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嗎?那名安靜的士兵也耐不住好奇心上前詢問。

眾人回頭看著他,各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,邪惡毒辣的火焰燃燒在每個人的瞳孔,滿是酒臭的嘴淌著口水,歪頭裂嘴笑著,彷彿不是存在世間的人類,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鬼。

一群人將那名士兵撲臥在地,拿火棒和繩索凌虐他,無視他的哀鳴求饒,那名士兵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,但燒灼在皮肉的痛倒是真實,接著那群士兵將奄奄一息的他綁在柱子上,一群人圍著他不知在計畫著什麼。

 

「我們沒吃過人肉耶?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。」

 

憑空冒出這樣的聲音,一群人也像是被洗腦一般再度點頭,玩味十足的看著柱子上的可憐士兵,像是被某種邪惡魔咒引領一般,每個人拔出腰間的刀刃,那象徵榮耀保衛人民安全的佩刀,如今竟是殘殺同伴的屠刀嗎?

一連串的血腥虐殺就像默劇一樣,沉默、不切實際、令人發笑的悲哀。

啃食殆盡的人們露出滿足的神情,支離破碎的人兒殘留一線哀求一絲生命。

仰起頭,渾身是血已讓他痛不欲生,又或是感受不到痛覺了?但眼淚卻不止的流下,他抖動眼珠環視所有人,不帶任何情緒的問了一句:「放過我好嗎?」不知是在做最後掙扎或是哀求上蒼賜予慈悲?

眾人啞然,似乎是喚醒心中的人性一般,每個人嘴角含著同伴的血肉,呆愣。

 

走出一名年輕英俊的士兵,輕聲步入即死的士兵面前,伸出手撫摸那被削了大半邊的臉,仁慈?不,是絕望。

勾起一抹笑,那年輕的士兵猛的徒手插入他的胸口,運用指尖與筋絡的縫隙,慢慢的,深深的植入士兵的心窩,不偏不移的握緊他的心臟,溫熱的跳動著。被綁的士兵瞪大眼眸,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「人」,喊不出半點聲音,也許是放棄了,那最後一絲的呼救也是枉然。

 

叭搭──

 

一個血肉模糊的肉球飛出,滾出眾人的歡呼,以及感嘆生命的嘆息。

 

 

2013.7.26 我的惡夢,再次讓我感受到,何謂絕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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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呆狗丹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